園葉白英

我不在那里,我还没有死去

这次蔷薇站起来了。她站起来,一次又一次,拿着钻头、电锯、斧子,亦或只是赤手空拳地,一次次带着满身标签地站起来了。她站起来,用钻头在那人头上开孔,用电锯让那人四肢开花,又或者什么都不拿地,轻轻掰断那人的颈。可那人不死,牠也一样的,同蔷薇一样的站起来,带着扩音器和音箱,开始“啊啊”的叫起。那叫声——真令人反胃。可鸦儿偏爱这种叫声,它们飞着前来,喉咙里挤出的是诡异的调子。在漆黑如夜的绒羽中,蔷薇甚至能看到,她看的真切,她看到所谓“乌鸦魔女”的如老鼠一样的细长的眼睛正眯起,弯到一个奸诈狡猾的弧度。

蔷薇的眼中没有半分善意,这可真少见。她定是恨极了牠的。蔷薇可以用酸把牠的骨头溶解,用盐让牠的血肉脱水,这是获得了宫袅的允许的。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:宫袅恨牠也恨得紧。但是那群烦人的鸦儿在。鸦儿用高出人声的频率攻击蔷薇,拍打翅膀驱赶她。说起那鸦儿,嘿,它们长的真像人。长发的,短发的,瘦长的,丰腴的,无一例外都是雌性。但它们一开口,从像极了人的两瓣嘴里发出的,净是些刺耳的音调和烦人的字符。

鸦儿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牠,有一只甚至口吐人言:“你别乱说,我们才是真正了解她的人!”这大抵是乌鸦反哺吧,蔷薇想。可怜的鸦儿,它们从小便被牠养着,已经分辨不出人言和兽语了。

伤不到牠的喉,就杀不死牠。每一次蔷薇想动手,总有一只鸦儿挡住那一刀。鸦儿们挡的结实,结实到蔷薇都要以为,那些鸦儿不是牠的伙伴,而是牠的宠物狗了。想到这儿,蔷薇不禁失笑。

不过,鸦儿们一时的虚假的羁绊,又能有多大力量呢?蔷薇已经看到,有一两只鸦儿飞走了。再者说,这里还有几十只白鸽呢。难道向往自由美好的白鸽们会敌不过区区几只黑鸦吗?蔷薇停止攻击,她觉得她无需出手。

乌鸦就是乌鸦,她想。还想和凤凰比肩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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